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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拖著疲憊的身軀坐在石椅上,丁抬眼望去,盡是殘破不堪的屋舍,零星的小火在碎石地上逐漸殞滅,村長雙眼瞪大,在不遠處看著他,頸部的血在野獌張狂之時便已噴乾,左右手臂及腿部看得出來被野獌們分食的不平整痕跡,不只村長,村民們也幾乎受到同樣的待遇。

  兩隻小腳前後晃動,他百無聊賴的踢踢地上的小石子,等其他前輩們埋葬這些人。隊長埋葬完最後一具屍體後,撥掉手上的泥土便朝丁走來。

  他看著丁,「難過嗎?」

  丁踢開腳跟前的石子,搖搖頭。隊長的表情看似悲涼,「但是我很難過。」

  「為什麼?」

  「沒有救活村裡任何一個人,比殺光所有妖怪更沒有成就感。」他緩緩道,「我以為你能體會這種感覺。」

  他知道隊長想表達什麼,但他認為他們死不足惜,這是他們應得的。

  或許他不適合當個除妖師,將私人感情帶入任務中,並不是好事。

  任務結束,隊長並不如往常一樣,笑容滿面地拍手要大家收工,這次的任務很慘烈,總計死亡人數四十七位,其中兩位除妖師於此次任務中殉職。

  離去前,隊長摸摸丁的頭,在他耳畔輕道:「活下來就好……活下來就好……」丁聽得出隊長唇齒顫動,痛苦與悲傷交錯著,或許殉職的隊員裡又有誰是隊長的摯友了吧。

  他慶幸自己身邊沒有這樣的人,對經常得面對生離死別的除妖師來說,心如刀割肝腸寸斷。

  也因此,他還不懂得什麼是哭泣。

 

  ※           ※           ※

 

  自從上次無名村遇襲事件後,丁的能力備受隊長肯定,周圍令他煩躁的傳言變少了,他出任務的次數也增加了。

  今天的任務是要到偏遠村莊的樹林除妖。雖說妖怪出現的時機與地點是隨機的,但他們小隊會以除妖師公會為中心點,往外設定各點,每天輪流巡查,以確保居民受到完善的保護。

  「聽好了,」出發前,隊長總會給予叮嚀,「這陣子野獌猖獗,夢魘或許哪天會出現,戰略今晚會與公會所有人一起商討,在這之前,你們都別死了啊。」

  「是。」隊員們齊聲說道,但沒有人保證自己或身邊的人能活過每一天。

  公會會員一直處於短缺狀態,雖說一直都在招募有志之士,獎金福利也比一般職業高出許多,但生存率卻讓人為之卻步。

  關於生死,丁倒是不以為然。死後的世界,不過是人人都會去的地方,即便死了,那也是自己大限已至,怨不得人。

  隊長叮嚀完畢便出發了,丁的步伐比之前輕了許多,在隊伍中卻是墊後的。途中,隊員不時轉頭,嘲諷似的笑問需不需要揹他,他面無表情的回擊「不好好看路,等會兒跌倒就換你墊底了」,讓對方不滿的撇過頭咕噥著「真不可愛」。

  呿,這些人當他是吉祥物嗎?

  不滿的哼口氣,這時還是緘口不言為好。

  林道蜿蜒漫長沒有終點,腿部痠軟無力,正想問隊長離目的地還有多遠時,隊員們個個在山洞前停了下來。

  微風輕拂,空氣中帶點難聞的腐屍味,丁捏捏鼻子,空氣毀了好天氣。

   忽地,從四周傳來妖怪的鳴叫聲,回音裊裊,眼前的景色像被什麼人扯破一般,沒有隊員,沒有山洞,卻有一隻三層樓高的獨眼妖貓與他對望。

  很明顯的,他,脫隊了。

 

  ※           ※           ※

 

  妖怪種類繁多,會使用的招數各有不同,這些招數,在人類口中有個名詞——『式』。

  獨眼妖貓有個別稱,「荒狷」。荒狷擅長使用幻術式,發出此式毫無預兆,人類會不自覺的中招,目前還沒有破除幻術式的方法,只能說,遇到者自求多福。荒狷正咀嚼著一隻小鹿,看到獵物送上門不禁眉開眼笑。

  「慢嗯、點,在旁,你,等。」

  荒狷發出粗啞的聲音(與咀嚼聲)與不完整的句子,丁下意識判斷對方是中階妖怪,只是,要逃?還是要殺?

  光是先前與野獌的對戰就已經夠吃力了,現在他的實力還不足以對付中高階妖怪,逃跑是最明智的選擇。

  趁荒狷頭轉向一旁吐骨頭的時機點,丁慢慢往後挪動腳步,以荒狷俯視的高度,即便他躲在大石頭下也會被發現,於是他決定與對方距離拉長,屆時才有多餘的時間逃亡。

  一步……二步……五步……七步……

  他默數腳步,迫使自己心驚肉跳的情緒平穩。

  荒狷方轉回頭,看到漸行漸遠的獵物,「嘩吼」一聲對丁發出威嚇,丁立刻轉身就跑。可惜兩人的距離還在荒狷的攻擊範圍內,對方貓爪一揮,立刻將丁拍飛在地。

  丁在空中完美旋轉兩圈後,重重的撞向樹幹,正面朝地倒下。

  大腦告訴他必須快逃、最好快逃,身體酥麻得使他動作一抽一搐,頭腦渾沌暈眩。荒狷撲上前,利爪刷過他的後背,霎時間血液四濺,丁發出痛苦的低吼。

  空白的大腦,此刻浮現那隻漂亮無暇的毛絨妖怪。

  在他死前,好想體驗一次那蓬鬆的觸感。

 

▶▶

自認為荒狷這個名字很帥wwww

第三章奮力的趕出來了,明天繼續戰第四章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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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つのめ✖柳爺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