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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以為對方會說「該從哪個部位開始吃好呢?」等獵奇的話,卻沒想到是要他收起刀。

  妖怪能言已不是新聞,他曾聽前輩說過,低階妖怪就像人猿一樣,只會發出吼叫聲,中階妖怪似乎還只是牙牙學語的階段,要到能完全與人類溝通、行為舉止與人類無異的地步,不用說,肯定是超高階的妖怪。

  反正人都在妖怪手上了,會怎樣被宰割都是遲早的事,至少在死前,他要從實習生爬到正式除妖師的位置。

  不是為了村民,而是為了實踐與隊長的諾言。

  萍水相逢的兩人卻有如舊識般,開始閒話家常。

 

  「你吃肉嗎?」

  妖怪抬頭思考,「嗯,偶爾。」

  既然會吃肉,那他肯定逃不了被吃的命運。

  「那,你讓我砍一刀,假裝倒地死掉吧。」

  「哈啊?為什麼我非得聽你的?」被砍可不是開玩笑的啊!這個小豆丁還講得很認真。

  「因為我活不久了,在死前,讓我當上正式隊員,實現我這微薄渺小的願望。」丁大大的雙眼澄澈無比,看來並沒有說謊,妖怪又問了。

  「為什麼活不久?有人要殺你?」

  「那個人就在這裡。」丁淡淡地說,惹得妖怪一陣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這小豆丁夠有趣。什麼名字?」雖然不是什麼可愛的女孩子,卻意外的讓妖怪提起興趣。

  「我叫丁。」

  「我不會殺你的,丁,至少現在不會。下次再會。」妖怪輕吻丁的額頭,身體隨風煙消雲散。

 

  丁摸摸額頭那微妙的觸感,冰冰涼涼的,輕吸幾口空氣,和服上有那隻妖怪身上殘留下來的藥草味。

  很香,很好聞。

  更重要的是,他活下來了,連監考官都覺得不可思議,雖說會吃人肉的幾乎以低等妖怪居多,但吃人的高階妖怪亦不在少數。

  丁沒有因此成為正式隊員,經過考官們三天三夜的討論,最後得出的結果是:「由於考生丁放走妖怪,經考委會判定,認為該考生無法在實戰中對付妖怪,因此繼續以實習生的身分在小組內學習。」為此,丁還秀出沾了妖怪血液的和服駁斥他們荒謬的結論。

  只是,誰會相信那是妖怪的血呢?

  從古至今,除妖師從未看過妖怪流出綠色顏色以外的血液,監考官們不相信那是妖怪的血液,丁身上毫無外傷,對於衣服上的紅色血液,他們解釋不出來。

  丁的表現讓隊長失望透頂,原以為是塊有待琢磨的璞玉,其實只是普通的石頭,那種感覺就像從幾千公尺的高空墜下一樣難受。

  因為這次事件,讓原本就與人疏離的他,瞬間成了隊上的邊緣人物,「實力好只不過是說說而已」的碎言碎語在他耳邊縈繞。

  這樣的考試制度並不公平,沒有人能預知自己會遇上什麼等級的妖怪,要一個沒有實戰經驗的新手與高階妖怪對抗並勝利是不可能的事。從根本上來說,除妖師是一個需要運氣的職業。在這個紛亂的世代,唯有有地位的人受人尊崇,其餘人等的建言都是鬼話,讓一心想改變制度的丁無能為力。

 

  ……煩。

  他將臉埋進充滿藥草味的和服中,躁動的心被藥草的清香撫得平平整整。

  這裡還不是他最後的歸宿。

  在找到適合的殼之前,寄居蟹得馬不停蹄的換房子。

 

  ※           ※           ※

 

  空氣緊繃如弦,丁與小隊隊員們穿梭於林間,只因他們接獲線報——無名村遇襲。

  原本隊長不想帶上實習生,因線報顯示有超過二十隻妖怪在村裡活動,此時讓專業的來較為保險。但他想到丁在來除妖師公會以前,是在那個村莊長大,便瞅了丁一眼:「要去看看嗎?」

  丁點頭,倒不是想幫村民一把,而是想看看那些人怎麼被妖怪蹂躪、摧殘。

  「帶上你的太刀。」隊長令道,「必要的時候,你得戰鬥。」

  這近乎瘋狂的指令,是對他這個實習生發出的。丁此刻明白,隊長還沒有放棄他,拍拍腰側的太刀,示意自己已做好準備,一行人便出發除妖。

  十幾位除妖師有如獵豹般,盡可能以最小的步伐聲小心翼翼穿過樹林。在這裡,丁是唯一的實習生,也是隊上腳步聲最明顯的一個,他能聽見跑在前後方的前輩發出嗤笑聲,但他不以為意,畢竟來這裡只是看戲,殺妖或許輪不到自己。

  彷彿撥雲見日般,遠遠的便看到村莊,幾處燈火明滅,沒有星火燎原,有的是散落四處的屍塊及被妖怪追趕而驚惶失措拔聲尖叫的村民。

  其中幾隻鼠頭狼身妖怪見遠處來一批人類,紛紛大喜,朝除妖師們來的方向衝刺。

  「是野獌,大家小心!」隊長叮嚀道,他拔刀,迅速念完咒語,當刀呈現藍光時立刻飛奔上前殺敵。其他人有些當隊長的掩護,有些拿刀揮舞。

  野獌,是低階群居妖怪的一種,喜食肉,經常一起行動,是夢魘的擁護者,夢魘死後便不再出現,現在卻又開始群起騷動,隊長心裡有些不安。

  丁手持太刀站在原地,這是第二次他拿真刀面對妖怪,內心異常平靜。

  「妖亦魔,魔亦妖,憫妖有罪,斬妖有理。」悄聲念完咒語,太刀瞬間染上藍色,鬱鬱藍光有制敵殺敵的神奇效果,不知是從哪時流傳下來的咒語。

  其中一隻野獌朝他撲來,敏銳的他高舉太刀直往對方面門劈了下去。

  「太淺了!」隊長瞥見丁的刀法,對他吆喝一聲。揮刀力道太淺,對方根本不痛不癢。野獌飛身張開血盆大口,打算扭斷丁的頭,丁立刻拿太刀擋住自己的臉,身子壓低到近乎下腰的狀態,最後腳軟跌倒在地,他能感覺到野獌的上門牙緊貼自己的頭,嘴裡散發著水溝腐臭味。

  「丁!把牠帶到旁邊!想辦法!」隊長一邊砍殺眼前的野獌一邊咆哮著,並將腰間的檀香瓶精準的甩到丁的旁邊,匡啷一聲檀香瓶碎片四散,檀香味四溢,隊長立刻製造出籠的陣法,並向其他隊員下指示。「數量太多了!快做籠!不然今晚誰也別想活著出去!傳下去!」

  一時間,四周傳來不少隊員的聲音。

  「快做籠!」「檀香瓶子打破!快!」「別慌,先作陣法呀笨蛋!」

  只有此刻大家特別團結,沒有人想成為野獌的嘴邊肉。

  瘋狂加速的心跳讓丁幾乎窒息,隊長要他想辦法,有什麼辦法?隊長還在十公尺外砍砍殺殺,壓根幫不了他。

  別無他法之下,他決定玉石俱焚。太刀奮力往野獌一頂,野獌霎時往後退了幾吋,他即刻往右邊設下的陣法翻滾,野獌隨後撲入陣法之中,展開的籠將野獌關在裡頭。所幸丁滾到陣法之外,否則隊長會連他一起斬開。

  「做得好,丁。」

  在隊長以電光石火的速度殺了野獌後,輕輕地說道。

  丁急促的深吸吐氣,佔據腦袋的恐懼逐漸冰消瓦解,他拍拍身上的泥塵,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還有仗要打,不能死。』

  握緊手中的太刀,他細語呢喃。

 

▶▶

結果白澤登場是曇花一現T_T

還有很多東西要寫,白澤與丁的場合再等等

最近要開始極限的趕稿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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