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清室友兼同事關係，目前還未交往。
一大早，清光收到一封典雅精美的黑色信封，他沒多看幾眼便知道裡頭是什麼，他將手朝上伸展，踮起腳尖伸一個大懶腰。
「安定——有委託哦。」
清光發出懶洋洋的聲音，拿在手上的信紙幾乎要脫離指頭。喊聲過後不久，安定從房間的窗戶探頭出來，伸手拿走清光遞給他的信封。
大和守安定與加州清光是住在同一棟屋子、不同房間的室友。他們住的地方安靜且荒僻，那是一個看來寫意悠閒的日式建築，除了走廊外，其餘房間地板都是榻榻米，還有延伸出來的木製挑高走廊，屋外有個綠意盎然的庭院及小水池，很難想像這裡一開始只是個堆放倉庫的地方。
房子是他們的老闆——長曾彌虎徹名下財產之一，原本老闆問他們要不要住在古董店樓上，但長年在這行打打殺殺，總會有想隱居的念頭，古董店那兒又是黑幫活躍地區，像他們不管哪方勢力都幫的，一定會有得罪某一勢力的時候，住在那裡唯恐哪天被暗殺。
這裡周圍都是樹林，還有只能容納兩個人並肩行走的羊腸小徑，車子開不進來，只得步行。從住處走三十分鐘才到得了月台，若要到古董店，必須搭兩個小時的火車，同僚和泉守兼定到過他們住的地方，笑稱他們提前過退休生活，他們聳肩笑說，哪天死了，至少這件事是死前最想做的。
大和守安定穿著甚平(*1)，身上披著淺蔥色羽織，慢條斯理的拆信。
「這次是什麼？希望別又是修理東西的委託了啊。」加州清光坐在走廊上喝了剛起床泡好的咖啡，語氣帶了點抱怨。
「不是修理東西，但也不是我們喜歡的委託。」大和守安定曲著的右手靠著窗櫺，以他們的默契，稍微一個提示，清光就知道安定想說什麼了。
「該不會是找人？」
「答對了。」
大和守安定說這句話同時，加州清光的臉皺得跟包子一樣。
※
他們換上黑色西裝，搭乘前往古董店的火車。沿途，清光還在挑選指甲油的顏色。
「安定，」他將五支指甲油陳列在窗邊，拍拍對方的大腿，「你覺得我今天適合什麼樣的顏色？」
安定看了幾秒，每一款都是紅色，只是色號有些微差異，清光買的指甲油顏色都太相近，他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有問題。
「第三支。」安定隨口說說，清光打量安定一會兒，確定安定應該是認真挑選了，才默默將第三支以外的指甲油收回背包中。
他們陷入沉默。清光專心塗指甲油，安定則在研究委託信。
以往的委託信，都會附上委託人的照片及委託人的身家背景、委託內容若有涉及黑幫或警方，也會連同這些人的喜好、習慣、出沒地點一起給。如此一來，不需要特地到古董店，只要照著委託內容執行業務，完成後到古董店報告即可。
但這次的什麼資料都沒給，長曾彌只寫了一句：「尋人，詳情來了再說。」簡直吊人胃口。
他們有拒絕委託的權利，他們不肯做的，長曾彌大可將委託給和泉守兼定及堀川國廣做。這次的委託若沒猜錯，應該是要跟委託人面對面談，安定有預感，這可能是推不掉的委託。
到了古董店，一推開門，門上的風鈴叮叮噹噹地響。櫃台沒人，他們直接走往盡頭的木門。
剛進去，便見長曾彌愜意的翹腳抽雪茄，房間瀰漫著雪茄散發的蜂蜜香，見了來者，他起身，將雪茄抽離嘴邊。
「好久不見，兩位。」長曾彌問，「要喝紅酒？白酒？還是蜂蜜酒？」
「不。」安定一秒拒絕，清光則說只想喝水。
雖行使業務時會跟目標有喝酒的機會，但大和守安定基本上是碰也不碰，即便他酒量好。清光更別說了，他討厭苦味。
「委託人呢？」安定看看四周，並沒有委託人的影子，他可不想浪費時間聽非委託的內容啊。
「待會兒就來。先跟你們說，明天開始你們要跟委託人一起行動。」
長曾彌話方落，清光反應大得激烈。
「哈？一起行動？為什麼？」
「他只會是拖油瓶。」安定用毫無抑揚頓挫的聲音這麼說。
「我和安定已經培養出行動上的默契，多一個人進來豈不是會打亂我們的節奏？」
「這不是我要求的，是委託人要求的。」長曾彌呼出一口菸，「正常來說，我是該拒絕。」
「既然可以拒絕，那你為什麼不做？」清光冷冷地問。
「即使他沒這麼要求，我也會這麼做。」長曾彌看著他們，臉上堆起意味不明的笑容。
「因為，那個人哪————」
※
與委託人面對面這是第一次，當長曾彌指引委託人到裡面的房間後，他的任務就到此結束，剩下的時間就交給安定和清光。
委託人一進房，兩人的眼神不再銳利，而是交織著錯愕、驚訝、與痛苦，嘴角因想笑又想哭的情緒而扭曲無比，嘴巴顫抖得說不出話。
那個人雖然戴著紳士帽，卻藏不住淺棕色的馬尾；有一雙深咖啡的眼睛，像是可以望進他人的靈魂裡，身穿不怎麼平整的西裝，掛著靦腆的微笑與他們行禮。
這個委託不論安定或是清光，誰也不敢推掉。
因為，沒有人想把沖田君拒於門外啊。
つづく
*註1：男人或小孩的和服便服。
留言列表
▶工商☆ (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