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戀十年三十題 12.沒有言語的夜
※雙方年齡25，卷島／麵包店店員，東堂／上班族，（助攻）小野田／麵包店店員
文中有一點點點點點山坂。
※這是過期的聖誕節賀文，忙了一陣居然要新年了(´;ω;`)
他們總是隔著玻璃窗四目相交。
東堂每一回下班後前往電車月台的路上總會經過一家麵包店，那是在月台旁的一間小店，下班後可見不少上班族前往購買。會注意到那間麵包店，是某次他臨時加班，趕不上最近一個班次的電車，待在月台閒得無聊，於是走出月台到附近晃晃，恰巧走到麵包店前，裡頭有個髮色很詭異的店員吸住他的眼球。
他的視力很好，隔著那扇門可以看到那個店員帶著八字眉站在櫃台前，穿著一身棕色制服，那頭詭異的顏色以及那無神的表情看似在神遊。現在店裡沒什麼客人，東堂卻一步也沒有踏進去，他反而走向最靠近綠髮店員的那片玻璃窗，從側邊看來，店員的身材非常纖瘦，彷若一陣風便可以吹倒似的輕盈，那頭綠髮長到胸口附近，近看閃閃發亮，看來是個非常保護頭髮的人。乘著天冷產生的霧氣，他在窗上寫了幾個字。
『在想什麼？』
寫完後便在窗戶敲兩聲，店員注意到了，他看了看那個戴著白色髮箍的男人，眼神炯炯彷若能看穿任何東西，穿西裝打領帶目測是個上班族。窗上的字是反著過來的，他好一會兒才看得懂，但卻不解對方這麼做用意在哪，於是，他拿了張紙寫幾個字：『你是誰』。
『秘密。』東堂寫完，又指了指剛才寫的問句，示意店員回答，東堂看店員還沉浸在恐慌之中，他將上頭的字用手抹去後，對著窗戶呼出幾口氣讓上頭蒙上一層霧，他又寫了：『你的頭髮顏色是金花蟲？』
店員皺了眉頭，那是他最得意的髮色，雖說在東堂之前已有很多人嘲笑過。他簡短的在紙上寫了三個字，『是蜘蛛。』
看到回答的東堂噗嗤一笑，但馬上給對方一個道歉，『抱歉。』指尖又繼續在窗戶上寫字：『我叫東堂盡八，你呢？』
『卷島裕介』
他們之間的交集，從那片玻璃窗開始。
第一次踏入麵包店，東堂並非走向陳列於架上琳琅滿目的麵包，而是在櫃檯前的卷島，那是他們聽見對方的聲音。卷島對熱情的人十分沒轍，東堂站在門口大力揮手親暱的喊「小卷——我來找你了！」的時候，他一次就蒐集到所有客人的目光，他當場裝作不認識。
「小卷，為什麼不理我啊？我特地來找你的呢。」
「誰是小卷啊咻！」卷島面帶無奈的說。但以他與東堂在玻璃窗上交流看來，那傢伙肯定不會改口叫名字。東堂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回道：「小卷就是小卷！」而沒有多做解釋。
這還是東堂第一次幫朋友取親暱的綽號，就連公司那些妹子們他都從沒認真記名字了，何況是幫她們取小名。
卷島撥了撥頭髮，繼續埋首替桌上的麵包包裝並貼標籤，一邊靜靜的聽東堂在櫃台前講述公司發生的事，有時卷島會笑出聲、有時會吐槽，東堂總在下班後搭電車前的空檔找他，常常聊到接近末班車的時刻他才依依不捨的離去，卷島也並非超時工作，他比對方晚一個小時上下班，由於家就住附近，用走的也不嫌遠，加上夜深，麵包店的客人一向不多，他也就任由東堂在店內悠晃、聊天，麵包店多了熱鬧，也多了讓卷島安心的聲音。
第一次要到卷島的電話號碼，是東堂某天在家突然想念卷島的聲音，想打電話卻驚覺沒有對方的號碼。隔天起了個大早到麵包店，卻沒望見卷島的身影，只見一個瘦小身板的少年抱著一大籃麵包從廚房走出來準備將麵包上架。沒記錯的話，那是卷島口中的「正在成長中的後輩」。
要是以前的他，肯定是衝上前去抓住對方的雙肩問小卷在哪，相較起來現在的他穩重多了，他等對方將麵包籃放下後才上前搭話。
「不好意思，打擾了。」
「您好、咦、那個……」少年望著眼前的人，趕緊調整好眼鏡，他結結巴巴的，「是、是卷島前輩的朋友、東、東堂前輩嗎？」
朋友……嗎？
東堂剎時垂下眼簾失望了一下，從哪時開始，他就不再將對方當作普通朋友看待？
他並沒有思考很久，只是表情明顯到連少年都察覺自己可能說錯話，他連忙道歉：「那那那個……對不起！如、如果我有說錯話的地方……麻煩告訴我……啊、是請告訴我……對不起……」
「沒事，眼鏡君。我沒說什麼啊！你也別一直往心裡去。只是沒看到小卷出現有點難過而已。」東堂邊說邊從西裝口袋內拿出紙筆，將紙壓在櫃檯桌上沙沙的寫了一排數字並遞給少年，「這個！請幫我交給小卷，請他一定要登入我的號碼！」
「好、好的……」少年看了手中的紙條，看長度似乎是東堂前輩的手機號碼，他頓了下，一直很想確認一件事，現在正好只有他和東堂兩個人，眼見東堂準備走出麵包店，他鼓起勇氣雙唇顫抖著：「那、那個……雖、雖然這麼問很失禮，但是……我、我可以問東堂前輩一件事嗎？」
東堂停下腳步，回頭等對方說後續的話。少年搔搔頭，「東堂前輩是喜歡卷島前輩嗎？啊啊、那個、對不起！只是問問，沒沒沒有別的意思……」他說完，慌慌張張的調整眼鏡且不敢直視對方。
「當然！」他毫不害臊的承認，「最喜歡小卷了。」
少年羨慕的看著東堂，他還無法這麼坦率地跟真波說喜歡，也無法對其他人說自己喜歡真波。向東堂道謝後，便目送對方離去。
※
聖誕夜的下班時光和往常的景色有些不同。
東堂走在街上都感覺呼吸困難，彷若全世界所有情侶都擠在街上。空氣很冰，鼻子凍得發紅，今年聖誕節的雪還未下。脖子上的藍黑千鳥格圍巾是不久前買來祛寒的，西裝外套外又裹著厚重的軍綠色外套，與下身的西裝褲及皮鞋不太搭。他從懷裡拿出一張聖誕卡片及一個包裝精緻的小盒子，那是準備給卷島的聖誕禮物。
走到平時與卷島交流的玻璃窗，原想敲敲玻璃窗跟卷島打聲招呼，但排隊等著結帳的客人不少，似乎是因為麵包店在聖誕節這天有活動，買多少個麵包就有小禮物、當天所得營利一半會捐給孤兒院的孩子們這樣的愛心活動，吸引不少人前往。後背倚著麵包店窗邊的牆，手上的禮物一會兒拿出來端詳、一會兒又收回去，嘴裡不停演練待會兒該怎麼與卷島起頭的句子。
人潮隨著時間漸晚而變少，東堂並沒有因為卷島加班的關係而獨自坐電車回家，他依然倚著牆，只是手上多了杯剛從便利店買來的熱咖啡，隔著手套的手捧著外帶杯，他喝了口咖啡後呼個氣，霧氣裊裊，窗戶上佈滿霧氣，幾乎看不到店內的狀況，他仍偏頭看看店內卷島的身影，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卷島的身子顯得更加纖長，店內還有一位客人正在挑選麵包。
「……好冷。」他冷不防地自言自語，摸摸殘留餘溫的熱杯，再度將咖啡往嘴裡灌。最後一個客人也在此時離開了麵包店，門上的風鈴叮鈴作響，東堂將臉面向窗戶，他敲敲玻璃窗，窗戶內的人影轉過來了，因霧氣而蒙上一層白，讓卷島看起來十分朦朧美。
『聖誕快樂，小卷。你哪時候下班？好想你。』
卷島愣了幾秒，幸好現在小野田他們不在，否則東堂這樣的話會讓所有人誤會。他趕緊用唇語回應：『等等就下班了！後面那句話給我擦掉咻！』
東堂老老實實的擦掉了，卻又呼氣在窗上繼續寫字。
『今年聖誕節，想跟小卷一起過。很喜歡你，小卷。有好多事情想跟你分享，很想聽你的聲音、很想‥‥』
卷島難為情的朝東堂揮手，示意他別再寫下去，但是東堂似乎越寫越起勁，他忍不住狂奔到店外。見卷島飛奔向外，東堂的視線也沒離他，直到聽見風鈴聲，兩人的視線完美的接上了。
他深吸口氣，本打算狠狠的罵東堂一頓的，卻在見到對方時怒氣全消，反而多了難為情的心。
「喝嗎？」東堂打直右手，將外帶杯朝向卷島，彷若在窗上寫字的事從未發生過般若無其事。
「笨蛋咻‥‥」一想到這傢伙居然為了等他下班而在外頭等了兩個多小時，他便失笑，低聲罵道。
「嗯？小卷說什麼呢？」
「沒事。」他接過那杯咖啡，彎起嘴角，「聖誕快樂咻。」
※不好意思久等了，感覺好久沒發文了qq，這篇是遲來的聖誕節賀文，祝聖誕快樂，祝東卷幸福美滿(っ´ω`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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