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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間系列文會穿插於某幾個章節之間,相對於正文,幕間文章會描述得比較隱晦,但內容與正文相關聯。


  孩子拿著紙傘在緣廊漫步,他一會兒數著庭外的片片紅葉,一會兒踏踏腳下的木板當作背景音樂,微彎的嘴角看起來不像是笑著的,而他確實如表情上寫的那般,今天心情並不美麗,這顯示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都可能讓孩子暴走。

  而在此時此刻,恰好一隻野貓翻牆進入,弓起身子盯著倏然停下腳步的孩子。

  貓咪的毛色黑如墨,和他的衣服同樣有紅色的點綴,看上去像受傷的貓。

  孩子那雙血色瞳楞著。看到貓,一種自然的心理反應便出現了。

  他看著自己的手,五指緊握又放開,放開又緊握,又放開,彷若要將記憶包裹起來丟掉,或者將快要遺忘的記憶收回來。

  在他深遠的記憶中,藏著那麼一段故事……


  ※※※


  「貓抓老鼠誰當貓」是孩子們嘴上琅琅上口的話,在孩童族群是很受歡迎的遊戲。

  孩子剛被送到孤兒院,什麼都不懂的情況下被其他孩子拉去玩,很快的,大家打成一片。

  遊戲規則很簡單,所有人猜拳的同時喊「貓抓老鼠誰當貓」,贏的人當貓,用黑布把眼睛蒙起來,其他人一面找躲藏的地點,一面喊「貓抓老鼠誰當貓」,直到躲好為止。當沒有任何聲音,當貓的即可拆下黑布,開始找老鼠。如最後一隻老鼠遲遲沒找到,就換那隻老鼠當貓;如所有老鼠都被抓到,那再重新猜拳決定當貓的人。

  那時的孩子笑容滿溢,就像個天使。

  若說貓抓老鼠是孩子綻放笑容的起點,那麼它也是讓孩子成為惡魔的終點。

  始亂之源是一個小女孩。

  女孩在孤兒院裡遭排擠,從孩子一來孤兒院時,女孩嚷嚷她也想加入貓抓老鼠的行列,眾人卻無視她,還在女孩面前邀請孩子,孩子從女孩臉上讀出了嫌惡、憤怒、忍氣吞聲的表情。十次總有五次女孩心血來潮想加入,但都被拒絕。女孩總在被拒絕時生氣的皺鼻子,鼓起雙邊腮幫子,接著露出邪佞的微笑,搗亂他們的遊戲,諸如故意嚇正躲著的老鼠、大聲疾呼老鼠的位置等……女孩越是那麼做,他們越不想讓她加入。

  女孩常說「你們會後悔的」,大家聽進耳裡卻沒聽到心底,這樣的性子,會有誰理她呢?

  那天,大家依舊玩起了貓抓老鼠,女孩依舊在孤兒院門內,透過格狀玻璃門看著嬉戲的每個人,院長常常看女孩一個人,陽光透進窗子勾勒出瘦弱的身軀,黝黑的皮膚被照得發亮,還有渴望玩樂的墨綠色雙眼,越看越是不捨——女孩出生在這個世上已經是一個人了,在這裡怎能讓她一個人?在這個孤兒院,我就是每個人的父親哪——院長想著想著,他便走到女孩身旁。

  「院長陪妳玩,好嗎?」

  女孩聽到關鍵字,開心的轉向院長,嘴巴咧得開開的,雙眼凸得跟魚眼睛一樣,模樣讓院長內心發出小小的驚嚇聲……看起來並不像個人類。

  「玩什麼?貓抓老鼠嗎?」女孩滿心期待的問院長。

  院長對這遊戲並不陌生,那是童年回憶,他二話不說答應女孩,「沒問題,那是不是要猜拳決定誰當貓呢?」

  他試著引導女孩玩遊戲,被女孩一口拒絕:「不要猜拳,我要當貓。」

  在院長準備回應時,女孩說的話讓他毛骨悚然。


  「你就盡全力的逃吧,今天貓的肚子很餓的喔。


  ※


  孩子們的貓抓老鼠遊戲還在持續著。

  孩子小小身軀躲在樹洞裡,身形恰好。為避免被找到,他拿一些樹枝、摘一些樹葉鋪在身前,確認從枝葉縫隙只能看到一部分外頭的景色,他才放心。

  鳥兒的聲音在安靜的時候最為喧囂,孩子邊享受悅耳的大自然音樂,邊注意外邊的狀況。

  外頭此起彼落的尖叫聲讓他心頭不安。

  以往老鼠被抓到,多少會有尖叫聲,是歡悅的,但今天的聲音是恐懼的,且是好幾個人……貓抓老鼠的潛規則,老鼠們不能成群結隊躲在一個地方,若成雙成對還可以接受,會有這麼個規定是有原因的:當結伴躲藏者最後才被找到,那麼下一場遊戲就會是多隻貓找幾隻老鼠,同時幾隻貓亦會有搶食的問題,會失去這個遊戲的樂趣。

  孩子很好奇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又礙於出了這安全的樹洞,會被貓找到,他最後老老實實地待在洞裡,恰好與他一起玩遊戲的朋友跑到這附近。

  「不、不要過來!走開!」朋友發出顫慄的嘶吼。

  似乎有什麼東西追著朋友。

  孩子從樹葉間的縫隙看著朋友。


       朋友的腳步停了。

       朋友的聲音沒了。

       朋友的頭,掉了。

       像一顆熟成落地的果實,咚隆隆的在地上翻滾。


  只是一個眨眼,世界就變得安靜無聲。

  孩子雙手摀嘴,極力堵住恐懼的聲音。他可以從縫隙看到被大家排擠的女孩身上沾滿每個人的鮮血,手上拿了院長珍藏的武士刀揮舞。他記得更小的時候跑到刀具店偷一把刀來玩,雖然是把短刀,但足夠填滿他的娛樂——切切樹枝、樹葉這些事兒,那把刀還在他的身上,只是到孤兒院後,沒有再拿出來過。

  女孩仍在附近走動。

  血腥味重得讓孩子發嘔,他恐懼的朝外頭看,祈禱女孩別往這裡來,儘管屈膝的腳已然麻木,他仍維持姿勢不動。他必須假裝自己是一尊雕像,或者一棵樹,最好現在就是個無生命體。

  女孩仍在附近走動。

  她將剛剛砍下的頭顱堆疊起來,孩子嚇得魂不附體,那些頭顱眼睛蹬得如銅鈴般大,都像在看著孩子。

  女孩仍在附近走動。

  孩子發現女孩在數人頭,嘴裡唸著孩子的名字,四處繞行。

  女孩在找他,那他更不能讓女孩找到。他想要再拿更多的樹葉遮掩洞口,但他無法動一分一毫。

  因為女孩掀開了他身前的樹葉,嘴角咧咧的笑。

  「呐,我們來玩貓殺老鼠的遊戲好不好?


  ※※※


  孩子頓時從夢中驚醒。

  他很訝異自己竟然沒有防備心的躺在廊上睡著,夢見從前在孤兒院發生的事,明明是那麼可怕的夢,他卻抿抿乾澀的嘴唇笑了,眼角瞥見那隻黑貓,還在。

  看到那隻貓,孩子的眼睛有些刺痛,他想起那個曾經帶給他惡夢的女孩。黑貓看到孩子起身,依舊懶洋洋的趴臥在身旁,直到孩子將大腿上的匕首抽出來,牠才警覺的跳開。

  可惜來不及了,孩子將匕首射向黑貓的要害,黑貓顫抖的身子拖行前進,孩子皺著眉,收起紙傘將貓砍成兩半。自從出了孤兒院,他沒有像今天這般焦急,孩子將此理解為睡不飽所致。

  看著貓屍,他想道待會兒叫0763來清理,雖然那傢伙碎念起來很吵,但還算是個值得利用的老鼠。


TBC.

天啊到底多久才發一次文啊我....(拍額

原本在寫新章,因為劇情關係所以必須先出這一章,這章寫得又緩又慢...

原先預計這是CWT41的產物,左思右想決定只當灣家通販,就不場售了,可能採表單填寫預購方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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